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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

时间:2022年11月25日 07:20

来源:洪河农场有限公司

作者:李冬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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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时节,走在洪河农场有限公司通往公园小路上,往事浮现眼帘,岁月如诗,岁月如歌,岁月的年轮中总有些东西让人挥之不去,在记忆的河流中熠熠生辉。从童年到少年,从少年到中年,母亲手中的“喂德罗”让我难以忘怀。“喂德罗”是俄语词汇,已被东北人运用于日常生活中,意思是塑料桶。母亲叫它“喂德罗”。在我记事的时候,母亲每天把猪食烀好,又用“喂德罗”装满,拎到猪圈旁“来来来”地喂猪。从春到夏,从秋到冬,五个子女相继长大成家,“喂德罗”陪伴着她,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、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
母亲是1958年跟随父亲从豫中平原来到北大荒的,北大荒的风霜雪雨造就了母亲的铮铮傲骨,母亲勤劳、善良、开朗、能干。由于孩子多,母亲靠养猪供五个子女上学。我在生产队上小学时,每当放学归来,母亲总是忙碌着,灶台前摆满了面瓜瓤、豆皮子及各种饲料。把装满一“喂德罗”的猪食倒到猪槽子里,看我们回来了,眼睛微笑着眯成一条缝。“饭在锅里,趁热吃吧!”我和姐妹们会一阵狼吞虎咽。

连队的小学校离家很近,透过明亮的玻璃窗,我经常看见母亲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,或挎着小筐去山里挖野菜,或挑着“喂德罗”去水房打水。小学校里有几名知青老师,母亲经常摘好满满一“喂德罗”的新鲜蔬菜去食堂换些零花钱。后来母亲成了学校的炊事员,专门给知青老师做饭,“喂德罗”里装满残糕冷炙,母亲节衣缩食靠养猪供五个儿女读书。

我上初中时去邻队上学,每天经过一座独木桥,桥下是一两米深的沟壑。盛夏的一天,暴风雨持续了10多个小时,黄昏的时候,雨驻了,我和伙伴们往家走,土路上十分泥泞,处处沟满壕平。在快走到独木桥的时候,远远地看见母亲站在不远处拎着满满一“喂德罗”的野菜。独木桥下是湍急的流水,我在过桥时,心揪了起来,惊险的一幕发生了,我脚下一滑,掉进水里,我呼喊着求救,母亲飞快地向我跑来,焦急地呼喊着我的乳名,伙伴们吓呆了,母亲急中生智,脱下衣服拴在“喂德罗”上,把“喂德罗”扔进水里,跪在沟边喊我抓住,我拼命地抓住“喂德罗”,最后终于被母亲拽了上来,我成了落汤鸡,惊吓中浑身发抖。那一刻我看见母亲的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,她的衣裤上已沾满了泥浆。

成家的时候,离开连队,只有每逢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。今年7月,我们一家三口回家给母亲过85岁生日。临别时母亲非要送我,在火客运站小卖店李我给母亲买了一个崭新的红艳艳的“喂德罗”,母亲十分高兴。她说这是她一生中儿女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。

临别时,母亲又不知啥时从“喂德罗”中拿出一方便兜水果塞进我手里,“路上吃吧!”母亲苍老的容颜中带着微笑。“不,不,您留着吃吧!”我推脱着,“拿着”母亲显然有些生气了。

随着排队的人流,我开始检票了,“妈,我走了。”“好好工作,到家别忘了来个电话。”母亲注视着我们,手里拎着“喂德罗”。不知为何,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,车徐徐开动,母亲转身欲走,猛然间,我看到母亲步履蹒跚,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和骨质增生。为了送我,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。我那操劳的母亲呦。眺望着远处的母亲,母亲手中的“喂德罗”依旧灿烂如火。“喂德罗”挽住一段难忘的岁月,那一刻,“喂德罗”在儿女的心中沉甸甸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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